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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青城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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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城羅家

第1章 青城羅家

第1章青城羅家

青城是座大城,方圓十裏。

青城有個羅家。

因有羅家,才有青城,青城因羅家而興。

羅家位置處於青城的南面。

一堵高大的圍墻,將青城割去了四成。

高墻內,房屋重重,街道林立,人來人往,實為城中城。

青城羅家,乃東瀾羅氏這個古老家族的心臟所在,能入住這裏的人只有幾種:要麽是嫡系,要麽是最核心的成員,或者對羅家貢獻最大的族人,或者是資質卓越的羅氏子弟才有資格入住這裏,普通的族人則分散各地,為羅家照看各種生意,做各種經營。

羅家立世之本是器及藥。

正因羅家的器及藥,將這個原名“青山村”的小山村發展成為整個東瀾南部有名的大城。

羅家勢興,整個東瀾的每個大城裏都有羅家產業,藥堂和器鋪總能設在這些大城最旺的地段。

羅家店鋪裏的出售的每一顆丹藥都是良藥,每一件武器防具都是精品。每一樣東西都是出自羅家名手,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既然是精品,價錢當然高的讓人吐血!

所以尋常百姓也只能看看,想想,過過眼癮,臆想臆想自己能掙到足夠的錢,能進羅家的商鋪中買上一顆保命良藥,一件趁手的家夥。

……

羅源是這個古老家族現任的族長,羅氏宗族正統嫡系。他平素行事低調,性格忠厚,待人平實,在族裏威望甚高,族中少有樹敵。但有人的地方,免不了有爭鬥,更何況是家產龐大的羅家?

自從羅源坐上族長這張大椅後,其他堂兄、堂弟一直對這張黃金座椅虎視眈眈,明爭暗鬥,小動作不斷。在前年族會上,堂兄羅深、羅淵、羅洪、羅淇等人更是聯合其他旁系家長聯名彈劾他兒子羅元宇,理由是羅元宇“年過三十而無後”!若非仗著是“大長孫正統血脈”這一條,羅元宇早就埋沒在族人的唾液中了。

因為羅元宇觸犯了王令!這王令也成了他被攻擊的把柄。

“女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子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過三十而不育,夫婦責罰。”這是羅家所在的東瀾王朝頒發的王令!

東瀾王朝與周邊的幾個王朝相比,國土不相上下,連續的天災、人禍、戰亂,導致人口劇減少。為了增加本國的人口,百年前王朝頒發此王令。

有沒有後人,也從而成為羅氏家族考量選拔族長的條件之一。

正因此,忠厚平實的羅源的臉色一直是黑的。

但那是兩年前的臉。

不久後那張陰沈沈,貌似人人都欠了他八輩子的錢不還的黑臉在一夜之間盡數掃盡,人也仿佛年輕的十歲。

原因只有一個,他唯一的兒子給他生了個大胖孫子!

自從長子羅元宇給他生出個孫子後,他整個人變化之大可謂翻天覆地,整日嘴咧得如開口栆,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他天天都撿到個大元寶。黑臉換成了紅光耀眼的臉,眉飛色舞的菊花臉。

……

羅源心情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想要個孫子是他的心病,一塊壓了他十幾年的心病!

其他幾位兄弟都的孫子,最大的都有已經20歲,他的病更重了!

還好還好,如今心病沒了,他的心情自然很好。

唯一的兒子在三十二歲時給他生了個孫子!香火保住了,正統血脈也得到了傳承,羅源沒有不高興的理由!

今天他的心情不錯!他是樂著醒來。

因為今天是他的大長孫子的兩周歲的生日!

“送什麽給我的乖孫子好呢?”羅源喃喃想著。

“老太婆,你說送什麽給我們的乖孫子好呢?”

“我哪知道你?問什麽問?”族長老夫人南宮飛虹白了自己丈夫一眼!“又不舍的把那種丹藥弄顆給我的孫子!”

老夫人說丹藥,羅源當然知道是什麽丹藥。

那是羅家絕密級的丹藥,只有羅家最核心的幾位權重人物才知道它的存在。

這種丹每一顆丹均是羅家頂尖煉丹高手,拼盡全族之力,耗費眾多珍貴的藥材才煉制成幾顆。

縱然羅家家底殷厚,人脈廣泛,要配全煉丹所需的藥材,成功煉制一顆至少也需十年。

如此費時費力煉成的丹藥具體的功效只有族長和幾位煉丹大師清楚!

若是外界知道羅家有此物存在,怕一場腥風血雨早就發生了,甚至威脅到羅家生死存亡。

“恩!啊?”碰了一鼻子灰,羅源老臉訕訕,無奈道:“不是我不舍得,不想給啊!那些神丹也不是我隨意就能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擠兌我也沒辦法!再說了,我們的乖孫子年級尚小,筋脈稚嫩,也不能服用啊!”

對自己夫人念念不忘惦記著那些東西,將羅源嚇出一身冷汗!被賊惦記著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妙啊,這事沒十次也有八次了!

“哼,要不是仗著這條,我早挖顆來給我的小心肝服用了!”老太太一臉郁悶的哼道。

“那,咱們送點別的小玩意吧!”想到那雙一雙稚嫩的小手,能夠咿咿呀呀的扯自己的胡子了,羅源老懷大開,嘴巴咧到了耳根子。

自從小孫子出生後,羅源夫婦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小寶貝的身上,每天去瞧一次,那是天天必須做的功課。

羅源更是花盡心思,天天弄些健體強脈的藥液給小孫子浸泡身子,他的小孫子也因而比同齡人健壯得厲害。

“老太婆,咱快點去看看我們的乖孫子!今天可是我們的乖孫子的生日!走,走,走!”

“恩!好,好,呵呵!”老夫人滿臉也堆著笑容。

老頭子樂顛顛的跑了出去。

“來人啊!”羅源一聲大吼,屋頂的瓦片一震,整個後堂蕩下一片一片灰塵!

羅源話落,內堂總衛羅繼勇面色發白,慌慌張張帶著十幾個近衛,手持各式兵刃法器跑了進來,把羅源中間一圍,大喝一聲,“保護族長!”

“你們這是?”羅源看著萬分緊張的眾人,哭笑不得,萬般無奈說:“阿勇口阿,沒事沒事,別大驚小怪的,幫我叫浩然總管來。”

羅繼勇滿臉狐疑的帶著手下走了出去。

不一會,老管家劉浩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族長,您找我”

“恩,家宴的事準備的得怎樣了?邀請的客人都通知了沒有?”

一大清早的,羅繼勇風風火火的跑來傳話,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劉浩然疑惑的看著族長。

“哈哈,劉老哥啊,我不是心急嘛!”

一向穩重的族長居然為了這次小小的家宴而風風火火,老總管也很是理解,盼了十幾年才得個孫子,而且是個一周歲就彰顯出奇佳筋脈的孫子,換做作誰都高興。

“恩~!”劉浩然應了一聲,“都安排好了族長。”

“恩!好,好,那你忙去。”

看著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老管家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後堂,羅源才收回目光,轉身喊道。:“老太婆,好了沒啊?”

“鬼叫個啥,走,看孫子去!”

羅源眼前一亮,只見老夫人手持烏金飛鳳法杖,頭戴烏金彩絲簪,身著金蟬綾羅衣,金絲玉錦披風,腳上穿的是金雁飛霞覆,左手五彩溫玉鐲,左手中指上帶著藏寶戒,無名子帶是碧玉戒,右手則是一顆巨大的紫晶戒,腰系七彩紫蠶絲帶,別著金絲繡花香囊。

“老太婆,你這是去幹嘛?這打扮跟去相親似的?”和自己夫人光鮮的衣著相比,自己這身行頭,簡直是和乞丐沒什麽兩樣。

“哼!有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羅源訕著老臉一副媚笑。

“那還楞著幹嘛,走啊!”

“好好,走,走!”羅源急忙應道。

老夫老妻現在居住在位於羅家大院中央的羅家總堂裏,離兒子媳婦的居所【東瀾小院】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為了早點見到孫子,羅源夫婦坐上由兩匹渾身雪白的高大駿馬拉著的廂車,一路飛馳而去。

羅元宇和夫人酈萩妤正起床梳洗,兒子羅子琳在白斑靈豹皮床上爬上滾下。

一名女侍仆匆匆走到居室門外,輕敲大門:“大公子,族長大人和老夫人來啦!”

羅元宇應道:“知道了,先代我請我父母親到客廳,我隨後到。”

“知道了,大公子。”

“這個老頭子真精神,那麽早就跑過來了,真懷疑昨晚他有沒有睡!”羅元宇喃喃自語,父親的來訪,他早有心理準備。

酈萩妤白了自己丈夫一眼:“沒個正形,哪有像你這樣數落自己父親的?父親大人是看孫子的,以為來看你的啊?”

“呵呵,知道,知道,我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兩人抱著兒子,來到客廳,行過禮,便聊起家常。

“這次家宴我本就不同意,你老爹還擔心別人不知道他有個孫子!這不是自找麻煩?也不想想去年的滿月酒,你那幾位好兄弟好孫侄的眼神,特別是你堂兄的眼神,簡直可以殺死一頭牛。”老夫人惡狠狠的說道。

羅源一面堆笑道:“老太婆啊,大家許久沒有聚聚餐了,趁這個機會聚聚餐,熱鬧熱鬧嘛!”

“老媽,宴席設在族堂那,大伯再怎麽囂張,也不敢在宴席上亂來吧?”

“混賬老子生個糊塗兒子,和你糊塗老子一樣,沒個腦子。”老夫人氣呼呼地道,“你們倆父子也真是同一條腸子,也不看看現在族裏面的情形,你們嫡系五代單傳,你爺爺羅軒昌英年早逝,你奶奶也不在了,男丁就你老頭子一個!雖然我也給你生了個妹妹,但你兄妹能定什麽用?你們嫡系人單力薄,知不知道?你堂大伯二伯他們幾個串成一窩,正想找個機會整點事來呢。你老爹到好,沒事找事,還樂呵呵弄個機會給人家!“

“誰敢來搗亂,我撥了他的皮!!”羅源咬牙切齒地說,這情形羅源也知道,但他堅信堂兄他們也不至於敢犯族規,做些出格的事來。

羅元宇心裏也是一陣不舒服,想起堂大伯、堂二大伯、堂三大伯那幫人和他們的兒子們,也就是自己的堂兄堂弟們那種嫉妒、無奈和暗恨的眼神,心裏也是一陣發慌。

“老爹,要不,我們取消這次宴會吧?”

“請柬都發出去了,豈可兒戲!”羅源不可否置,“小琳子,讓爺爺抱抱,呵呵!”

老婦人一面無奈,暗地裏喚過兒子,吩咐忠堂暗加防範。

突然間,羅源大惱一聲:“哎~呀~呀~呀,你個好小子,居然敢犯上作亂!看我不打你小屁股!”

眾人一個激靈,隨之哄然大笑!

只見小子琳一把童子尿,兜頭照臉直尿在老族長的花白胡子上,滿臉尿水!

目睹這滑稽一幕,門內外侍女衛侍強忍著笑意,緊捂嘴巴,面紅眼凸,“嗤嗤~嗯嗯~”憋著氣,委實難受!

老夫人和羅元宇則一點也不留面子,笑得前仰後翻,酈萩妤掩嘴直樂,肇事者小琳子見眾人都哈哈笑著,不明所以的他也跟著咯咯直笑,真是一派天倫之樂!

……

羅家總堂的內堂上人影晃動,侍女男仆忙上忙下布置著。

申時,來了第一批客人,最前面一人一身流雲青袍,臉色紅潤,烏發白齒,是肌膚如處子,行如輕風—修煉到練炁期聚炁四層境界的青城羅家【靈藥堂】的堂主羅軒郜!

羅源的大伯!

羅家重量級人物元老,在族中有較高的影響力,煉丹造詣深厚,羅家不少神丹妙藥便出自他之手,在選拔未來族長決議中給予羅元宇莫大的支持!

“哎呀,啊虹啊,你這是啥啊?這身打扮,哎喲喲,修為又長進了,唷,聚炁三層完滿了?恩,不錯不錯,我們羅家不是什麽修仙門派,能修煉到這種程度實為難得,回頭得弄顆玉露結靈丹給你,好助你早突破三層瓶頸,呵呵!”樂呵呵地跟南宮飛虹打招呼!

“謝謝,大伯!”南宮飛虹突然收到這個天大的驚喜,老面都咧到了耳根!

三年前自己就修煉到聚炁三層完滿境界,往後三年時間怎麽努力修煉,也只能讓體內的靈氣愈發充裕,就是突破不了,如今有【玉露結靈丹】相助,破三進四,成功在望,怎會不高興?

羅軒郜所煉制的【玉露結靈丹】是沖關的靈丹妙藥,上佳的補品啊,就算是在素有“制藥王朝”的羅家族裏,也不是人人能煉制。

除了所需的煉丹材料之珍稀外,更重要是煉丹者必須有充沛的靈力和強大而深厚的神識。

沒有充沛的靈力,就無法催動法力使用法術煉丹,沒有強大而深厚的神識,也同樣無法投入精細的精力觀察各種材料的變化和控制火候,所以除了羅軒郜這不問世事的前老代理族長外,整個羅家無人能煉。

就算是羅軒郜,煉制一顆玉露結靈丹也是費盡神識,榨空所有的靈力,一個不慎,也前功盡棄!

煉制【玉露結靈丹】之難,旁人難以想象,也正因如此,玉露結靈丹之貴,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給這個天掉下來的大餅砸中,怎不叫南宮飛虹驚喜?

羅源和兒子兒媳婦,張著嘴,口水直流!慕煞人啊!

“我說羅源啊,你都到聚炁三層初期了,這你【玉露結靈丹】你就省了吧!呵呵,小琳子和妤女娃嘛,也才練炁二層,用了浪費,實則浪費啊,別急別急啊,以後會給你們的,呵呵!”羅軒郜樂呵呵的撒下一通話,把他身後的兒子羅洋羅灃及他的羅元龍等四位孫子、羅源等大夥驚得張大嘴巴,口水直流,不知誰“咕”一聲猛吞口水。

羅元龍更是忍不住嘀咕:“這老頭到底是不是我親爺爺啊?我都長那麽大了,卻從來都沒見說有給我煉顆嘗嘗!”

羅元龍說有多郁悶就有多郁悶!

“這顆是給我的乖曾孫的【七靈玉露丸】,可算是是小一號的玉露結靈丹吧,有護心強脈等妙用,呵呵,別瞪眼,我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寶貝,只能花了兩個月煉就這顆丹,湊個數!來來,化了餵給我孫子。”大家的眼睛,又一次被閃著了,滿臉的羨慕。

光聽“護心強脈”就知道是好東西,單單是能強脈,就不得了了。不管是練武的凡人,修仙的修者,修妖煉魔,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必須有強大而堅韌的經脈支撐。

沒等羅軒郜說完,羅元宇一把搶了過來,好東西,趕緊化開餵給兒子,心裏嘀咕著“好東西啊,小仔,你又撿到寶了!”

這次羅元龍實在忍不住了,嚷嚷道:“餵,餵,老頭,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被我爹半路撿回來的啊!從來都沒見你給我煉過這麽好的寶貝嘗過。”

眾人一聽,渾然不覺驚奇,只是強忍笑意實在令人憋的難受。

整個羅家,羅軒浩的威望是極高,甚至超過羅源這位族長。誰見著他不是恭恭敬敬地“大爺”“太大爺”地尊呼?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地恭候著?敢這般跟羅軒浩講話的,就羅元龍獨一份!

羅元龍比羅元宇小5歲,自小聰慧過人,兩人是親密無間的兄弟,也只有他這個被羅軒浩視為寶貝疙瘩的家夥才敢沒大沒小地嚷嚷。

“臭小子,沒大沒小!”羅軒郜舉手就是一個爆頭,嘴上數落道,“我一點也不懷疑,上輩子我絕對欠了你一屁股債!自打你老爹把你生出來那幾年,把我的全部家當敗個精光不說,幾乎也把我這條老命搭了進去!你吞下的丹藥沒個一缸也有兩桶!”老頭子吹胡子瞪眼說道。

“餵餵!老頭,這個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耳朵裏的老繭都快一尺厚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羅元龍眼珠子溜溜地轉著嘻嘻說道。

“因為你長的是豬腦子!”羅軒浩又是一個爆頭,嚇得羅元龍哎喲一聲躲到羅元宇身後。

這番嬉鬧,又惹得大夥一通大樂。

正當眾人談笑間,門外響起一聲哄亮的聲音:“哈哈,沒想到鐵公雞藥罐子比我還快!”話未說完,走進一幹人。只見領頭的人身高八尺,一身朱沙蟒袍,腳踏薄底快鞋,赤眉紅發,滿絡腮赤胡子,根根似鋼針,頭上戴著碧玉發髻,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玉盒。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與羅軒皓一道被人稱為羅家煉制雙聖的煉器聖手羅軒昂和他的兒子羅淮、羅汰,羅元剛等孫子。

修煉到練炁期聚炁四層中期境界的青城羅家【煉器堂】的堂主羅軒昂,羅源的三伯!羅軒皓的親弟弟羅軒昂!也是羅家重量級人物元老。

羅軒昂的煉器水平在羅家自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所煉制出來的武器裝備均是極品中的極品,是羅家各店鋪的鎮店之寶!可能是天天被火烘烤的緣故,他性格怪異偏激暴躁,僅憑自己的喜好行事,故此,在族裏人緣不太好,但也沒幾個敢得罪他。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打鐵佬啊,喲,手上拿得該不會又是新煉出來的破銅爛鐵吧,這種東西也拿得出手?”羅軒皓斜著三角眼,一臉的鄙視。

“鐵公雞,你煉的那些狗皮藥拿去治治貓啊狗的還行,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拿來害我小孫子,嘿嘿!”羅軒昂一臉的陰笑。

羅源額頭青筋跳起,頭大如鬥,大伯和三伯又鬥上了!

這親兄弟兩人一見著面就是你一槍我一錘的,嘴鬥不停,要是不鬥上上幾句,兩人渾身覺得難受。

“萩妤啊,來來來,給孫子帶上這個。”只見羅軒昂一打開小玉盒,盒子瞬間五彩靈光流動,一股強大的靈氣充滿整個大廳。

“好濃烈的靈氣!”眾人猛抽一口冷氣,目光緊緊盯著羅軒昂手裏拿著的五彩項鏈。

這條項鏈由一顆顆綠豆大小的五彩珠子串成,中間墜著一個五彩麒麟,五彩靈光便是由這個麒麟和這些小珠子散發而來。

“三爺爺,這條項鏈……太貴重了!”酈萩妤雖然還弄不明白這條項鏈的具體功用,但看著項鏈上散發出的霞光,就知道這項鏈不簡單。

“是不是看不上我老頭子的東西啊?這世上還有什麽東西比我小孫子更貴重的啦!

雖然這條【五彩項鏈】是用千年寒玉煉制的,只能不斷改善人體體質,但也不至於比那個鐵公雞的什麽什麽丹差勁吧?”羅軒昂雖然一臉擺出不屑的樣子,但明眼人都瞧出他那雙眼珠子裏閃耀著的得意之色。

大家耳朵裏傳來羅軒昂輕飄飄的那句“能改善人體體質”,但腦子不壞的人都知道,體質是會影響人的修煉的啊。

身體底子好的人,體內筋脈經絡穩固,健壯,修煉起來輕松順利,底子差的人,體弱多病,別說修煉了,能健康成長還是個問題。“能改善人體體質”,也就是能不斷強化人體根基,那就是意味著能再次鍛造改良身體!

能鍛造人體的項鏈?眾人這次把眼睛更是瞪如牛眼,死死的盯著酈萩妤手中的項鏈,一臉震驚,絕對是好東西啊!

“這條項鏈本打算在曾孫子周歲時送給他的,咳~~,結果還差一點火候,我慢慢溫煉了好幾個月,今天總算是趕上了!呵呵,還好還好!”看著一堂哈喇子快掉到地上的眾人,終於忍不住得意地說道。

“三爺爺,那麽貴重的項鏈,應該很難煉制的吧?”酈萩妤小心翼翼的問。

“恩,湊材料不算的話,是在三年前開始煉的吧,有幾種材料太珍貴了,不太耐火,不說了,這鏈子本來也是我隨意煉煉,想煉給元宇的,現在給你兒子用比給他老子用功效更好。”

“三爺爺,這項鏈太貴重,我們承受不起啊!”羅元宇心情激蕩說道。

“再廢話,三爺爺要生氣啦!”羅軒昂有點生氣說道。

火牛生氣,必有人要遭殃,眾人驚嘆無語……

“謝謝三爺爺,謝謝三爺爺”羅元宇渾身皮膚一緊,趕緊將項鏈掛上了自己兒子的脖子。

感情自己小的時候沒被三爺爺少抽,不過就因為抽多了,這三爺爺對自己比對自己的親孫子還親。

小羅子琳戴上項鏈後,小臉立刻散發出淡淡的五彩光芒,這種光芒也只有羅軒郜等功力深厚的高人才能看出來。

“恩,還是有點作用的嘛,呵呵!小萩妤啊,給我乖孫子穿好衣服,別讓人看見!免得有些人流口水!”羅軒昂斜著眼瞄了一眼羅軒郜,一副小人得意。

羅元宇對這羅軒郜和羅軒昂深深得一人鞠了一個躬,滿眼感激的淚水,“謝謝大爺爺和三爺爺,小宇不知道該怎麽謝大爺爺也三爺爺才好!”

酈萩妤也是深深一揖。羅源和夫人南宮飛虹也是對著這兩位伯父深深一揖。

“哎哎,小宇這是幹什麽?”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羅軒郜和羅軒昂對著眾人擺擺手,趕緊扶起羅元宇。

羅元宇心裏清楚,這兩位爺爺和自己的親爺爺感情極深,由於自己爺爺在一次煉丹時發生了意外,不幸力枯心歇被反噬,心脈寸斷,族裏傾盡全力,久治無果而終,這兩位爺爺心傷了許久。

此後,就對自己等是偏愛有加,對於煉丹制器術更是傾囊相授,用在自己身上的心力,得連他們的兒子女兒都要嫉妒,而對別的孫子曾孫子則是冷眼相看,不理不睬,這是也導致不少叔伯堂兄堂弟的嫉妒和怨恨!

羅元宇在廳外恭候陸陸續續相繼到來的客人,都是親朋好友,免不了一番寒暄,也收了不少貴重得的禮物。

“父親,客人來得差不多了,開宴吧?”羅元宇走進大廳,來到羅源身旁低聲問道。

“再等等吧,你大伯二伯三伯他們來還沒來呢。”

“他們爺倆對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我早死呢,怎麽會來?”

“元宇啊,不能如此說話,對於大伯二伯三伯他們平時對我們作梗使絆子,做法是有些過分,但是事關族裏利益的事,他們無不傾全力去完成的,對整個羅家作出的貢獻比你我父子都要多啊,但作為未來的族領,胸襟可不能如此狹小,成大事者豈可小肚雞腸?”

“恩,知道了,老爹~~!”羅元宇一看父親又要開始說教了,趕緊嘟囔應了一聲,正在此時,廳外傳來劉總管的聲音:“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您們來啦!”

“是你大伯和堂哥,去迎接吧!”

“好吧!”羅元宇一臉的不情願走向廳門。

“不敢勞駕未來的族長大人!”

進來一幹人,走在前面的一位身材矮小,一身淡青蟒袍,小小的三角眼閃爍不停的人。

這人正是羅元宇的堂大伯羅深,羅族的大長老。

羅深身旁的是他弟弟羅吉,身後的則是羅淵羅洪兄弟。

他們身後站著的幾位則是羅元宇的堂兄堂弟。

羅元宇一看,說話的是堂大伯羅深的兒子堂兄羅元鋒。

只見羅元鋒身著金絲蟒袍,脖子上戴著一條拇指粗的烏金項鏈,手裏拿著個小錦盒,傲氣十足。

“大長老好!”

“見過二長老!”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這邊請坐”

“見過大伯二伯,見過三伯四伯!”

……

眾人紛紛行禮,儼然他們是這裏的主人。

羅源也站了起來,舉手一請,說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這邊請,這邊請!”

羅深等人按座次紛紛入座,小一輩的羅元鋒等人也圍了一桌坐下。

待眾人坐定後,羅深慢條斯理的說:“六弟啊,為兄家底不厚,也沒準備什麽好禮物,只備了一份薄禮,還請笑納。”

他言罷,打開隨身帶來的一個禮盒,裏面裝著一對百年靈參。

“呵呵,太貴重了,這禮太貴重了!謝謝大哥!只是想請幾位兄弟吃頓便飯,都弄得那麽隆重!實在不好意思,太費心啦!”羅源呵呵的笑答道。

“哼!”羅元鋒在鄰座冷哼一聲,輕輕吐出幾個字“虛偽!矯情!”

羅源精光一閃,掃了羅元鋒一眼,溫怒一閃而過。

羅深嘴角翹起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羅源喚來劉總管,吩咐下人上酒菜開宴。

羅深瞇著三角眼,對大廳掃了一眼,目光停在對面餐桌上,那是族長夫人和酈秋妤,他又仔細看了一眼酈萩妤懷中的幼童,三角眼精光大勝,閃爍著莫名眼神,臉色有些覆雜,對著羅源不鹹不淡說道:“呵呵,小孫子精氣神都不錯啊,恭喜六弟羅。六弟必定在小孫子的身上耗費了不少心力吧?”

“呵呵,哪裏哪裏,那小子身子骨結實而已!”羅源咧著嘴含糊其辭,“各位叔伯孫侄,這是家宴,大家不用拘謹。放開來吃,酒菜管夠!今天是小孫子兩歲生日,一來慶祝咱小孫子的生日,二來許久沒和各位親朋聚過餐了,咱們借此嘮叨嘮叨。為了咋們羅家今後更興旺,還請在座的各位多出些好註意,來!來!咋們便吃便聊,為了羅家,我敬各位一杯!幹了!”

“為了羅家,幹啦!”

“敬族長!”

……

席間,羅元宇紛紛向眾人敬酒,廳堂上一派熱鬧。

“真是春風吹渡,老樹開花啊!”一個聲音在羅元宇的耳旁響起。

“是啊,怪不得人家那麽神氣,有本事你也到三十才給我弄個蛋出來,我就服了你!”另一個聲音單單打打。

“我說元勇三弟,你兒子19歲了吧,年底完婚吧?到時生個孫子出來,我們也擺場酒席熱鬧熱鬧。”

“子山大侄子上個月不是生了個兒子不?怎麽元鋒大哥不擺酒席啊?”

“你知道什麽,那是大伯不讓擺的,元鋒大哥還跟大伯吵了一架呢!哪像某些人啊,還以為別人沒生過兒子似的,弄那麽大的排場!”

一幹人你言我語,冷嘲熱諷,什麽難聽的話都有,聽得羅元宇面色發黑。

這當然是羅元鋒那一桌傳出來的了。

和小一輩的不同,族裏那些老一輩們,則是為家族今後的生計、發展紛紛出謀劃策,法子五花八門。

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還真商量出幾個可行的點子。

當然,對於族規森嚴的羅家,凡是涉及到家族利益的事,都得在羅家內閣長老會通過才行。若事關家族根基,還得開族會討論。

所謂小人爭吃食,大人爭官職。年輕人爭口氣,耄耋老人爭面皮。

……

不知不覺,一年一晃就過了。

由於吃了【七靈玉露丸】和戴著【五彩項鏈】的緣故,小琳子愈發精神,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水靈靈,嫩白的皮膚仿佛一掐就能捏出水,很是討人喜歡。

羅源、老夫人南宮飛虹更是當金作寶,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裏又怕融了,看著孫子,兩個老人都仿佛年輕了十歲!

……

“立冬”過後的第二天早晨,酈萩妤對丈夫羅元宇說:“夫君啊,自從上次兒子半歲時我回了一次娘家,至今都一年多了,有點想念我父母親了,我很想回一次娘家看看,你看可好?”

“行啊,我陪你回去吧,不過等先去準備些禮物,許久沒去拜見岳父岳母了,空手去那可不好!”

“恩,那夫君去準備吧,我去跟婆婆說一聲!”

酈萩妤帶著小琳子,走到對面的小院。羅源和夫人南宮飛虹在孫子兩歲生日宴會過後,羅源拗不過老太太,就搬到【東瀾小院】,和兒子媳婦住到了一起。

羅源夫婦聽說媳婦要回家,也是讚同。但千叮萬囑,一路要註意安全之類的話嘮叨了好大一會。

酈萩妤的娘家居住在東瀾西方的【西星群島】的一個島上,離這裏路途遙遠,就算坐上神駿的八馬箱車馬不停蹄也要走上半個多月。

羅源想了想,問道:“萩妤啊,要不,我去幫你準備幾個【紙鷂】?一來能快些到你娘家,二來也比在陸地上行走更安全。”

“不用了公公,【紙鷂】太貴了,一個【紙鷂】就要五千兩金子,況且一個【紙鷂】也只能承受一個成年人。如果是連續飛行,飛三天就得換一個,全用【紙鷂】趕路,要花費太大了,太不劃算了。我和元宇商量好了,我們只是回去探親,不急著趕路,權當游山玩水,一路觀光回去好了。”

“恩,也好。雖然說區區萬金我羅源還是有的,只是被族裏的有心人知曉了,又免不了拿來說事。你們既然都商量好了,那就按你們的法子辦吧。我總感覺不太放心,你們一路上可要小心,我這裏有一對【傳音符】,你拿著,到你父母那給我們報個平安。”羅源說完,給酈萩妤一對【傳音符】,看著酈萩妤收好,便不再多言,便去逗孫子玩樂。

老夫人在羅源和酈萩妤聊著的空檔,走進內室,不知在搗鼓什麽,不一會只見她手裏拿著兩個紫檀木盒出來。

等羅源說完,笑瞇瞇地拉著酈萩妤說道:“這兩個盒子裏裝的都是我求軒郜大伯煉制的丹藥哦,這個盒子裏裝的是【珍珠瓊花膏】,養顏的極品哦;這個盒子呢,裝的是【雪蓮靈參丹】,補血的精品。你母親去年還飛鶴傳書向我討呢,呵呵!不過我可不舍得給,這次你回娘家,我也什麽好禮物,就拿這兩瓶丹送你給母親好了。咳~~,明天我又得想辦法去磨你大伯幫我煉兩瓶了!”說完,老夫人心有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盒子!

酈萩妤看老夫人心疼的模樣,心裏直樂,一番推托,最後還是收了這份禮物。

“今天中午叫元宇過來,一起再吃頓午飯吧。”老夫人等酈萩妤收好盒子說道。

“恩,好的婆婆。不過元宇說是去準備禮物了,不知道中午能不能過來。”

“哦,沒關系,他不過來就罷了,我們爺孫吃就行了。好不好啊,小琳子?”羅源笑瞇瞇的問小琳子。

“好!好!爺爺,我要吃烤鴿子,我要吃烤鴿子!”

“恩,行行,爺爺叫人烤給你吃,呵呵呵!”看著孫子在懷裏撒嬌的模樣,恐怕小孫子要天上的月亮,羅源也會去摘了。

婆媳倆看著爺孫倆鬧玩,也是滿臉的笑容。

……

第二天一早,羅元宇帶著媳婦孩子,來到父母院子裏,向父母辭行。

羅源問道:“元宇啊,去你外家路途遙遠,路上也不太平,要不要安排【白虎堂】的幾個後生跟去?”

“不用了老爹,我這是去探親,不是公事,動用族裏的力量會被大伯他們糾纏著不妥,我和萩妤在東瀾還是可以自保的。昨天軒昂大伯還送了我一盒【玲瓏飛箭】呢,有了這盒飛箭,遇到築基期的修者不有一搏,何況我們東瀾的築基期修者寥寥無幾,身份尊貴,沒事也不會找我的麻煩啊!我帶上阿勇行了。”

“恩,說的也有些道理,你們一路可要多加小心,照顧好小琳子,別讓他累著了!”羅源道,“小琳子啊,跟父親、母親去看外公外婆羅,要聽話哦,早去早回,爺爺奶奶在家等我們的小琳子哦。”老夫人依依不舍的嘮叨。

“恩,恩,爺爺、奶奶回見!”羅子琳奶聲奶氣應道。

羅元宇翻身騎上烏騅馬,夫人帶著孩子上了四輪烏蓬雙馬大車,羅繼勇架起馬車飛快的向青城西門直奔馳去。

出了西門已經是過午,眼前是一馬平川的草地,遠處山巒疊起,樹葉雕零,枯草索索,寂寥冷落,讓人頓生寂然蕭索。

雖然走了半天,三人也不覺勞累。因為普通的羅家人平日也註重習武練功,身體更是比常人不知強多少倍,何況羅元宇夫婦已經是練炁期聚炁二層,羅繼勇也修煉了近十年,三人體質與普通常人有較大區別。故此三大一小稍作停歇整頓,給小琳子吃了些東西,便沿著大道繼續趕路。

因路途遙遠,急不來,也就不著急趕路。由著馬兒信步前行,時而欣賞一下沿途風光,時而逗逗小兒子琳,幾人也不覺得寂寥。

傍晚時分,眾人來到了平原和山林的交界地。

這裏有個小鎮,叫平葛鎮。

由於靠近青城,過往旅客較多,所以鎮子還挺大,街道縱橫交錯,店鋪林立,三教九流的人物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走了一天,人不困馬也乏了。

羅元宇打算在此尋個客店過上一夜……

街道上很熱鬧,各種吆喝叫賣聲,小孩的吵鬧聲,叫罵聲,撲面而來。

不多時,羅元宇看到遠處的街角有一家店鋪門樓上斜插著一桿旗幡,四個鬥大的金邊黑底大字,寫著“如家客棧”。

羅元宇伴著馬車來到客棧店面。

店小二早就滿臉堆笑,打躬作揖地在門口迎接了。

“幾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啊?本店的招牌菜“豬肚雞”、“白切鵝”在平葛鎮那是響當當的。也有環境優雅的獨立小庭院,最是適合像您這樣帶著家眷的貴客啦!”小二哥的口水沫飛濺。

“你們店裏有沒有馬槽幫餵馬的?”羅元宇問道。

“有,有,有!本店的草料那都是精挑細選的,貴客盡管放心,保證將您的馬匹侍候得妥妥當當!”小二哥眼皮都不眨,張嘴就來。

“恩,那行,先帶我去看看小院吧。”

“客官,您是要幾個房的小院呢,本店有單間的,兩房的,三房等等的小院。”

“要個,兩房的,必須要幽靜。”

“好咧,客官請跟我來。”

小二牽著羅元宇的坐騎,羅繼勇駕著馬車,咕嚕咕嚕的走進後院,來到了一座偏院前。

羅元宇跟著小二進了院子,眼前是個小池子,一座假山,池子後面兩間廂房,屋內裝飾優雅,清新幹凈。

“恩,這裏的環境不錯,就要這個院了。”羅元宇滿意地說道。

“好咧客官,我這就幫您餵馬去。”小二哥說完,牽著兩匹馬的韁繩,但遲遲未動!

“小二,怎麽不去餵馬啊?”羅元宇問道。

“客官,啊,恩,非常抱歉,本店有個規矩,像這樣的小院得預付房租的。”店小二支支吾吾道。

“哦?這錠銀兩夠了沒?”說完,一道銀光從羅元宇的手中飛出,精準地落到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一看,是一錠十兩的銀子,立刻說道:“客官,夠了,夠兩天的房租了,這個小院每天的房租是五兩銀子”

“哦~!,我們明天一早啟程了,幫我們弄一桌像樣的酒菜來,不知道夠不夠?”羅元宇問道。

“本店名桌“五岳伴金龍”,五菜一湯,精致高雅,色香味俱全,只要三兩半,不知道客官是否來一桌?”

“那好,就上這桌吧,剩下的打賞給你。”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店小二歡天喜地地牽著馬走了出去,不一會,幾個女仆端了一桌酒菜上了,敢情那小二哥也沒吹,這桌酒菜還挺豐盛。

席間,羅繼勇問道:“大公子啊,屬下有個疑慮不知該不該問。”

“阿勇啊,現在不是在族裏,我只比你年長一歲,別大公子大公子的叫,別扭呢,我這沒那麽多規矩,以後你喊我聲大哥就行了,有什麽就直說好了。”羅元宇說道。

“恩,好的大哥。不知道大哥是否準備好幹糧和水之類的?剛才我打聽到,從這個鎮子往南往北不遠處都有鎮子,而向西就是密林和山區了,出了這裏要走五百多裏才有一個小鎮。”

“呵呵,放心行好了!路途遙遠,我們一路爬山涉水的,日常用品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出門前的早備好了。”

“哈哈!”羅繼勇尷尬的搖頭傻笑了一聲,“那好,那好。那是我多心了。”

眾人吃飽喝足,陪小琳子玩了一夥,就洗漱安歇,一夜無話。

……

初冬的太陽出得有些遲,辰時都過了,太陽才懶洋洋的爬了出來,晨風伴著陽光吹散了山間的薄霧,空氣格外的清新。

羅繼勇早早的收拾妥當,備好了馬車。羅元宇夫婦也梳洗完畢,眾人吃過早點,望西而去。

羅元宇夫婦也不急著趕路,信馬由韁,不急不緩地往前走,猶如郊游。

出了平葛鎮,越走林木越多,逐漸起了山丘,遠處的晨霧飄渺流動,有些林木的葉子泛著朱紅,野花星星點點,錯落有致,偶爾幾聲鳥鳴,宛如置身於山水畫中,三個邊走變觀賞,心情說不出的愉悅!

“還是跟著大哥出來的好啊,天天守著【白虎堂】那幾間破屋子,我都快悶瘋了!”羅繼勇興致勃勃地說。

“呵呵,過幾天你就知道什麽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你好受的。”對於很少出門的羅繼勇,羅元宇趕緊先防微杜漸。

羅元宇在前面開路,羅繼勇駕著馬車在後面跟著,三人帶著小琳子,優哉游哉走了幾天。

白天趕路,晚上就在到路邊尋個地方露宿,羅元宇早準備好夜營的帳篷,也不至於露宿野外,也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逐漸走進了山區區域,道路越來越顛簸。

到了這裏,道路是沿著山澗的一條修建而形成,十來丈的河面,河水洶湧,河道了怪石嶙峋。

羅繼勇嘆道:“大哥啊,要是這條河能渡船就好了,用不著我趕車那麽苦!”

羅元宇哈哈大笑,道:“現在真的苦了吧,苦的還在後頭呢。”

“不會吧大哥,你可別嚇我。”羅繼勇一臉苦瓜色。

由於這條道路少見人跡,路面上不時出現枯木、碎石,一路來,特別是這兩天的山路,羅繼勇小心翼翼的趕車,忙上忙下,累得夠嗆。

羅繼勇雖然修煉到了近十年,但他天資平庸,缺乏悟性,只摸到了一些門道,所以也就只比普通練武的人體魄、精力、耐力高出了一些而已。連續趕了七八天的路,強壯如牛的羅繼勇也有些乏了。

兩人正聊著,道路一轉,前方不遠處地勢險峻,左側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轟隆隆的水聲從下方隱隱傳來,道路右側,一座山峰,高聳入雲,山下千巖競秀,半山腰雲霧繚繞,看不清細貌,一條扭曲的山間小徑,自山峰蜿蜒而下。

“好險要的地方!”羅繼勇嘆道。

“這座山峰叫盤龍嶺,前幾年我和你嫂子還上去探索過一番。這座山的半山腰那裏有個小巖洞,有些靈氣,對普通練武之人打坐練功有些幫助,對於我們來說,靈氣還過於稀薄,用處不大,更重要的是離青城太遠了,也就作罷了。”

兩人正說著,離盤龍山越來越近。

突然,“嗖~!”一聲,一支響箭直沖天空,山腳下閃出了一隊人馬,個個殺氣騰騰攔在路中央。

這隊人馬有十來人,為首的是一位中等身材,一身黑袍的青年,一條長長的疤痕斜貫整張右臉,使得原本俊朗的臉龐顯得說不出的猙獰,也為他彰顯了不少兇狠之色。

羅元宇心裏打了一個突兀,暗想:“這裏什麽時候聚了一夥強人了?前年從這裏經過時還沒見有呢。”

對面隊伍裏走出一人,此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身穿一件虎皮褂,腳上穿著牛皮鞋,光著膀子,手持一把亮晃晃的足有一丈長的精鋼三尖兩刃刀。只見他把大刀柄往地上一杵,“嘭”一聲,離他二十幾丈遠的羅繼勇感覺地面一震,暗吃一驚,“我的娘啊,是刀重還是此人力大啊,這震動未免太誇張了吧”

大漢猛地大喝一聲:“嗒!對面的人聽著,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開,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本幫有好生之德,只求錢財!聽話的乖乖留下財物走人,免受皮肉之苦!”

“攔路打劫?”馬車上的羅繼勇大眼圓瞪,有些不可意思低呼。

“各位大哥,小弟有禮了。”羅元宇向前一步,拱手作揖,“小弟是青城羅家子弟,本次輕裝出門,也沒帶多少財物,不知道能否行個方便,借個道?他日我羅家定然備厚禮拜見貴幫及各位大哥!”

“什麽青城羅家王家,我知道黃金白銀,相識的留下馬匹車輛乖乖滾一邊去,否則我手中的寶刀可不長眼睛!”大漢惡狠狠道。

“鐵牛,還跟那幾只肥羊啰哩啰嗦那麽廢話?去,快點收拾他們,手腳麻利點。那個皮膚白皙皙的身上那套衣服還值幾個錢,別給我弄破了。”隊伍中間一位身材魁梧的刀疤臉不耐煩地大聲喝道,貌似是這個隊伍的頭目。

“好咧,覃大哥,看我的!”名叫鐵牛的人“嘣”“嘣”“嘣”手揮大刀直朝三人奔來。

“阿勇啊,這個小毛賊能打發得了不?”羅元宇突然問道。

“一個毛賊而已,看我的!”羅繼勇信心十足,面對對面的毛賊,兩人不屑一顧,談笑自若。

“平日老發牢騷說對練不過癮,現在有這麽個好機會讓你好好練練手,漲漲經驗,多好的事啊。不過得小心羅。”羅元宇呵呵道,“上,把他們都給我打發咯!”

“好咧大哥,看我怎麽收拾他們!”羅繼勇拔出身上的七星劍,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鐵牛也不再發話,沖到羅繼勇跟前一招“力劈華山”,兜頭照腦就劈了下來。大刀帶起一陣狂風,煙塵彌漫,吹得人臉生疼。

“好快的刀,好大的蠻力!”羅繼勇不敢怠慢,雙手緊握七星劍,斜著往上連消帶打的一檔,只聽見“當”一聲大響,震得羅繼勇雙手虎口發麻,七星劍差點飛了出去。

鐵牛順著力道,雙腳交錯,腰間一擰,一個轉身,雙手握刀一招“橫掃千軍”,橫腰掃了過來。

羅繼勇一個旱地拔蔥,往上一躍起,劍背在刀面上一拍,再次躬身騰起,一招“分花拂柳”,七星劍帶著寒光直削鐵牛的頭顱。

鐵牛身體往下一沈,刀柄一招“舉火朝天”,“鐺”一聲,刀劍相碰,火花四濺。

眨眼之間,兩人拆了十幾招。

鐵牛力大沈穩,直劈橫掃,左砍右削,而羅繼勇輕巧靈活,翻騰跳躍,一擊即退,兩人來來往往打了數個時辰,亦不分勝負。

刀疤臉越看臉越黑,終於忍無可忍,對著鐵牛大吼一聲:“鐵牛,給我滾回來,真是廢物一個,打了半天,連對方的皮都沒沾著!”

鐵牛聽到刀疤臉的喊聲,狠狠地瞪了羅繼勇一眼,慢慢向後方退去。

羅繼勇此時也是打得滿頭大汗,力氣不接,敗象漸生,好在鐵牛聽到命令退下。羅繼勇趁此機會,大口大口的喘氣,也慢慢轉身走向羅元宇。

就當他轉身沒走幾步,聽到身後“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射羅繼勇的後心。

羅繼勇心底一顫,耳邊聽到羅元宇的大喝聲:“阿勇,趴下!”

他聞言想都不想,猛地向前一撲,同時只聽到身後“啪”一聲脆響。

羅繼勇扭頭,剛好看見一支不知被什麽東西擊毀的長箭掉落地下。

羅繼勇冷汗直流,心撲通撲通直猛跳!

暗箭傷人!這就是兄弟們常說的暗箭傷人!

“阿勇啊,對敵經驗還是不足哦,怎能後背交給敵人呢。俗話說的好啊,小心暗箭傷人啊!”羅元宇一副優哉游哉地說。

羅繼勇正要爬起來,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呼嘯的破風聲,一股寒氣直逼後頸!

“我命休矣!”羅繼勇渾身發寒,手腳發軟。

正當這千鈞一發之時,只聽見“鐺”一聲,羅繼勇睜開雙眼一看,只見羅元宇手持一柄古怪的精鐵長劍,擱在一把龍泉劍上。

龍泉劍的主人正是那個刀疤臉。

“阿勇,你到馬車那邊去。”羅元宇吩咐一聲,接著冷冷地說:“閣下好卑鄙,好狠的心腸,不講江湖規矩,冷箭傷人不算,還背後偷襲!”

“哼!肥羊一只,如今落在我手上,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哪裏來那麽多規矩!”刀疤臉陰狠地說,“兄弟們,大家一起上,把這幾只肥羊給我宰了。”

刀疤臉感覺點子有點紮手,也不管什麽江湖規矩,吆喝著眾賊人舉刀持槍,一擁而上。

“既然你們不講道義,也怪不得我了!”羅元宇冷笑一聲,口中默念法訣,長劍一抖,一個個拇指頭大小的火球從劍尖一閃而出,電光火石般飛向眾賊人。

一時間,慘叫連天,眾賊子紛紛倒地。

好在羅元宇手下留情,眾賊子受傷之處均是腿部,暫無性命之憂。

片刻後,場中唯一能站著的只有刀疤臉了。

刀疤臉一副驚愕模樣。

他面色慘白,橫劍當胸,驚恐的雙目死死盯著羅元宇,手中的龍泉劍已被燒成黑劍!火辣滾燙傷痛從虎口傳來,鮮血不斷從手掌中湧出,順著劍柄滴滴答答往地上灑落。

此時,他才知道,他這個跟頭栽定了!

“咦,功夫不錯哦,反應挺快的嘛!”羅元宇慢悠悠道,“兄臺還要不要我這身衣服啊?”

“要殺要剮盡管來,用不著假惺惺相激。”刀疤臉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了,但死要面子地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不知道兄臺還要不要攔住我等?”羅元宇依然笑瞇瞇道。

刀疤臉手一揮,身往旁邊一閃,讓出道來,身後的眾賊人相互攙扶,一拐一拐地也往道旁讓開。

羅元宇騎上著烏騅馬,羅繼勇駕著馬車,慢慢地從眾賊人身旁走過。

眾賊人看著羅元宇如同看著洪荒猛獸般,臉色驚恐,全身發抖,不敢直視。

待三人走遠,刀疤臉“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整個人毫無形象一個屁股坐在地上。

眾賊人更是個個癱坐了下來,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除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連淌血的傷口都顧不上包紮。

“猴三,你是怎麽報料的?還說是什麽手誤抓雞之力的肥羊,這是肥羊?有肥羊會使妖法?”緩過勁來的刀疤臉大聲喝道。

人群中一個瘦臉尖鰓的人,一臉苦色,“遼統領,我也不知道啊。前晚,他們宿營時,我見他們只有二男一女,還帶著個小孩,嘻嘻哈哈的,尋思是哪家的富貴人家出來游山玩水來著,那裏知道是位閻王爺啊,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敢上報給遼統領了。”

這位叫猴三的人,大腿上一個血洞,血肉模糊,正疼得冷汗直流。

“以後給我激靈點,睜大你的狗眼,別給老子再找這樣的肥羊!”刀疤臉恨聲道,“明天派人去查查這個青城羅家是什麽來頭,怎會有使妖法之人。”

要是在昨天有人說劍尖能射出火球,而且是威力強勁的火球,還是閃電般飛快的火球,眾人肯定會認為這人不是在講神話就是個瘋子!

回想起剛才的攻擊自己的小火球,個個都難以置信。

這樣的事誰也沒遇到過!

賊人們越想越後怕:要是剛才那人不是打自己的大腿而是腦袋……,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眾賊人你摻我,我扶你,耷拉著腦袋,咿咿呀呀地往山上走去。

刀疤臉邊走邊思索該怎麽向老大匯報。

而羅元宇則帶著羅繼勇,離開盤龍山腳,回頭不見賊人追來,便放慢腳步,施施而行。

“大哥,剛才你那招是什麽招數啊?好生厲害哦!”羅繼勇兩眼發光,滿臉的興奮和崇拜。

“呵呵,想學?”

“那是當然!教我?”

“你修煉到聚炁一層再說!”

“啊??哎~!”羅繼勇一聽要修煉到聚炁一層才能學,臉馬上焉了下來,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自己苦練了數十載,連聚炁的門邊還沒摸著,更別說是一層了。

“多謝大哥剛才及時出手救我,要是遲點一丁點,我吃飯的家夥就要搬家了!”羅繼勇一陣後怕。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麽客氣。呵呵,怎樣,剛才這一仗打的過癮吧?”

“命都差點沒有,還過癮呢,這種事以後還是千萬別遇著的好。”

“哈哈,我們在江湖上走動,這種事是免不了的了,技不如人就被欺負那是鐵釘釘板的事,回去再苦練吧?”

“大哥,我已經很賣力練功了,只是……,你也知道我資質不好!”

“恩,這確實是個問題。等這次回去,我去族堂的藏經閣裏找一套合適你的功法給你參悟。再不成,你以後就只能做我的馬夫羅,呵呵!”

羅元宇數落完羅繼勇,回頭對馬車問道:“夫人,剛才沒嚇著你和孩子吧?”

酈萩妤掀開窗簾,對自己的丈夫微微一笑,“夫君也太小看我了,剛才我手都癢了呢,要不是顧著孩子,我都想出去練練手了。恩,孩子剛才睡著了,沒事!”

“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夫君的【禦火術】又精進了哦,能同時祭出三個火球,我只能同時祭出兩個!功力跟夫君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呵呵,這兩年你不是一心撲在孩子身上嘛?顧此失彼也是常理,不要放在心上啊?”羅元宇安慰道,“夫人啊,那個盤龍山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群強人了?居然連青城羅家也沒聽說過,好生奇怪!”

“恩,等我們探親回來再好好查一查這群人是什麽來路。”

“也只能如此了!”

經過此役,往後風平浪靜,沒起什麽波瀾。

眾人風餐露宿,一路無話。

大半個月後的一天晌午,一人一騎,身後一輛四輪雙馬箱車出現在海濱的一個小鎮上。

這風塵仆仆的隊伍,正是羅元宇夫婦和羅繼勇他們。

羅元宇夫妻倆對這個小鎮相當熟悉。

兩夫妻正是在這個小鎮結識,結為百年之好的。

當年,酈萩妤年方十七歲,第一次隨父親離島上大陸采購生活物品。

羅家正巧與【西星群島】中的最大的一個島【槿木島】的島主做一次買賣。

羅家的商隊帶著幾件裝備來到這,正好羅元宇正在其中。

這個海濱小鎮過往的旅客不多,像樣的客店只有一家,雙方為了能包下該店唯一的一個小院就發生了爭執。

當年的酈萩妤刁蠻異常,互不相讓,非要已經訂下小院的羅家讓出小院。

還好酈萩妤的父親跟羅家領隊認識,才不至於鬧出大矛盾。

這個小院的房間不少,最後羅家還騰出兩間廂房讓給這兩父女。

所謂不打不相識,正因如此,羅元宇和酈萩妤結識,在雙方采購期間竟雙雙對對方生出好感,一段美好姻緣就由此開始了。

“夫人,我們是在鎮上過夜還是現在就出海呢?”羅元宇對著車窗裏的酈萩妤輕聲問道,每次來到這個鎮上,羅元宇滿腔充滿柔情!

酈萩妤擡頭看看天空,說道,“夫君啊,還是出海吧,現在天氣極好,風平浪靜的,一天一夜就能趕到【碧幽島】了,我都迫不及待想見到我父母了,嘻嘻!”酈萩妤嬌笑道。

“恩,那好吧,我去包一條大點的船,也好讓你們母子能在船上歇歇腳。”羅元宇說完,回頭對羅繼勇吩咐了幾聲,就熟門熟路地走向碼頭。

不一會,羅元宇就回來了。

酈萩妤問道:“夫君,那麽快就找到船了?”

“恩,剛好阮叔不出海,我就包了他的船了。”

那船家阮叔與他們倆也算是老相識了,往日兩人過往海島與大陸間基本上都是乘坐他的船。

羅元宇把馬匹和馬車安置到那家客店裏,雖然是熟客,客店老板還是收取了五兩銀子作為勞酬。

羅元宇也沒什麽意見,往日也算這般。

安頓好了馬匹車輛,羅元宇三人帶著小琳子來到碼頭。

“阮叔,身體可好?”酈萩妤笑咪咪地跟阮叔打招呼。

“哎喲,這不是大小姐嘛?呵呵,還硬朗著!喲喲,這位是小公子吧?長得真精神啊!”阮叔笑呵呵地招呼安頓好各人,揚帆出航。

碧綠的海面,在驕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那清爽而略帶濕膩,伴著談談腥氣的海風,徐徐吹來。

羅元宇站在船頭,望著遠處的大海,白茫茫一片,海與天融為了一體,廣袤而深遠,人的心胸也跟隨的大海變得寬廣了不少。

“真是浩瀚啊!”每次面臨大海,羅元宇都由衷地感嘆!

阮叔的船在這個碼頭算是艘大船了。

船長四丈餘,寬一丈半,上下兩層,三人在上層,阮叔父子和另三位船夫則在下層。

上層有個前艙,相當於客廳了,很寬敞,用於給旅客觀賞海景,前艙後有是那個單間,供旅客休息。

下層有貨倉,廚房和幾個給船夫們休息的小單間。

阮叔陪羅元宇三人在前艙閑聊,東拉西扯天南地北大侃一通。

阮叔向三人講述江湖上的奇人趣事,怪事密聞,讓三人聽得津津有味,前艙裏不時傳來陣陣大笑。

不知道不覺,夜幕降臨。

阮叔的兒子為眾人準備了豐盛的海鮮大餐,讓從來未嘗過海鮮的羅繼勇大呼過癮,大飽口福,就算是常吃海鮮的酈萩妤也吃得津津有味。

同樣生猛的海鮮,海上烹煮的總覺得比岸上烹煮的鮮美。

飯後,眾人各自安歇,在輕晃波濤中中不知道不覺進入了夢鄉……

兩天後的早晨,羅繼勇在前艙跟小琳子嬉鬧,羅元宇夫妻倆雙雙站在船頭,目極之處,海與天之間,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黑點。

酈萩妤一臉的迫不及待。

“相公,看,快看,那是碧幽島了!”酈萩妤興奮無比地指著前方,激動地對羅元宇說道。

“恩,看到了!”羅元宇看著宛如孩子的妻子,眼中充滿深情,輕輕地握著妻子嬌嫩的玉手應道。

在酈萩妤焦急的等待中,大船依然不緩不急的往前航行。

驕陽徐徐西下,遠處的黑點慢慢放大,越來越清晰可見。

羅元宇夫妻倆再次站到船頭。

船尾的夕陽漸落,遠望,粼粼的海面,一派金光閃動,金黃的夕陽揮灑著絲絲暖意,金色的光芒在海面上伴隨著輕濤上下躍動,微風輕拂,撩起耳根的那幾縷青絲,身上的輕紗隨風輕舞。

眼前是一個碧幽幽的人間仙島,身後是揮灑萬丈的金輝,此處讓人脫離人間的世俗,無憂無惱,心靈無比的寧靜。

酈萩妤將頭靠在丈夫的肩頭上,眼中是滿滿的幸福與滿足。

羅元宇輕摟著妻子,柔情萬丈,心底只願此刻能永存!兩人沈浸於無比的溫馨中。

阮叔的船緩緩靠近了碼頭。

羅元宇夫妻倆被一片喧鬧聲驚醒。兩人擡頭一看,碼頭及附近的海灘上一派繁忙。商家各種吆喝聲、叫喊聲,魚販子與漁民的討價聲,婦人呵斥孩子的叫罵聲,夾帶在海浪拍打岸邊的浪濤聲裏,充斥在耳。人來人往,好生熱鬧。

酈萩妤望了丈夫一眼,眼帶深深的笑意,“好久違的感覺啊!”對於在這島上長大的酈萩妤來說,這裏的一切是那麽的熟悉,多麽的令人眷戀與懷念!

阮叔吆喝著,熟練指揮著夥計在碼頭上靠好船,放下舢板。一切妥當後,這才上到二層。

“大小姐,羅公子,我們到了,可以上島了。”阮叔對兩人說道。

酈萩妤對著阮叔說道:“辛苦阮叔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幹這行的,早習慣了。對了,不知大小姐和羅公子在島上呆多久呢?如果時間不長的話,老朽就在碼頭這等候大小姐和羅公子。”阮叔“憨厚”說道。

“嗯這個就說不準了,我很久沒回過娘家了,可能會住上一段時間。”酈萩妤道。

“這樣啊,那老朽就不等二位了。休息兩天老朽要返程了!”

“那阮叔,有空來可得來我家坐坐哦。”

“呵呵,一定一定!”

羅元宇夫妻倆,帶著小琳子和羅繼勇,踏上了碼頭的木板,向島中走去。

碧幽島樹木繁茂,雖然是深秋,但也綠意盎然。島的北面有座高山,奇峰入雲,山下有一大湖,占據整座島嶼的十分之一,湖面極為寬廣,湖水碧綠幽深,此島也由此得名。

酈家依湖榜山而居,世代生活在居住此島上。

酈家也是此島上唯一一家醫者世家。

雖然家族人丁不算興旺,在島上算不上大家族,但酈家人為人謙虛低調,待人真誠樸實,加上是醫者身份,故酈家在島上很是受尊重。

……

碼頭邊上是個繁雜的海濱集市,人來人往,繁雜異常。

酈萩妤一行人所經之處,認識酈萩妤的人無不紛紛行禮打招呼,使得羅繼勇滿是驚奇—沒想到自己的女主子居然如此受人敬重。

正當眾人快穿過集市時,對面迎來一位匆忙趕路之人。

此人一身漁夫打扮,肩上還挑著網具之類的。

忽然,此人突然一呆,便飛奔而來,驚喜異常,將近時大呼:“大小姐?我沒看花眼吧?真的是您嗎?”

酈萩妤也定睛一看,也驚喜道:“王叔?是我萩妤啊!您這是要去哪啊?”

“呵呵,真的是大小姐啊!我正想出海呢。先生知道大小姐回來嗎?”

“恩,還不知道呢。”

“啊?那我得趕緊回去給先生報個信!”說完,把網具往道旁一放,轉身飛奔而去。

“呵呵,老王還是那個老模樣,什麽事都是猴急猴急的。”羅元宇笑道。這位叫老王的人正是酈家為數不多的幾位老家仆之一,為人勤快,忠厚老實。

雖然碼頭和酈家都是在碼頭的北面,但要步行的話,從碼頭到酈家最快也得一個多時辰,所以羅元宇也不在乎那幾個銅板,在集市裏雇了一輛馬車。

不到半個時辰,酈家在望。

遠遠的,看到一位老太太帶著一幹男男女女,在酈家大院的大門處不時引頸張望。

“是奶奶!”酈萩妤一陣激動。想到是最疼愛自己的奶奶就在跟前,酈萩妤恨不得馬上飛奔過去!

馬車緩緩停在酈家大門口,酈萩妤飛身下車,也顧不上丈夫和孩子了,撲在老太太懷裏,玉珠飛濺!

老太太也是滿眼浸淚!眾人一陣激動!

羅元宇帶著小琳子和羅繼勇下了車,與酈萩妤的奶奶、母親,二弟三弟四妹等一幹人一一見面。

老太太一手拉著小琳子,另一只還手不停地摸著小琳子的小腦袋,“這是我的乖孫子吧?啊妤?”

“恩,奶奶!小琳子,快叫外祖母!”酈萩妤柔聲道。

“啊祖!”小琳子用稚嫩的聲音喊道。

“恩,乖!乖!呵呵!”老太太笑的見牙不見眼!(老太太嘴裏也沒幾顆牙!)

老太太拉著小琳子的小手,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大院。

當晚,酈家大擺筵席。

羅元宇與酈家眾兄弟一夜狂飲,以至於幾乎全部都要下人扛回房中。

在此不作細表了。

日游夜飲將近一個多月……

羅元宇見酈萩妤難得回趟娘家,族裏也沒多少的事務輪到他操心,也就不催促酈萩妤返程。

羅元宇還不時與岳丈酈仲德交談醫術心得,討究各種草藥的藥性、用藥心得,收獲還頗豐。

而酈萩妤則帶著小琳子天天泡在老太太和母親那,似乎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乖巧的小琳子更是受到眾女眷的喜愛,一派樂融融,日子過得挺自在。

……

兩個月後的一個深夜,羅元宇從內弟酈子安和酈子泰等兄弟處飲罷歸來。

羅元宇正要躺下,眼前突然青光一閃,屋內靈氣猛的一蕩,一個紙鶴瞬間出現在眼前。

羅元宇心底一驚,酒醒了三分,一個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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